2024年2月29日 星期四

進退兩難-積累十年的人生無奈

作曲:詹兆源       作詞:詹兆源

演唱人:林志炫

編曲:詹兆源

製作:詹兆源

收錄專輯:原聲之旅

出版時間:2005

出版公司:炫音音樂

受訪者:詹兆源

採訪撰文:葉俊甫

 

寫一首歌,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完成?詞曲創作人詹兆源寫歌的速度並不快,一首歌對他來說花費半年算是快的,但2005年收錄在他跟林志炫攜手合作的全創作專輯《原聲之旅》中的作品〈進退兩難〉,花了他近十年的時間,甚至,在進錄音室前的最後一刻才完成。

 

雖是詞曲創作者,由於音樂製作的分工方式,詹兆源對於交出去的作品雖然多半抱著某種想像,但最後發行時聽到的成品可能與自己的畫面有所差距因此,1999年他開始有個念頭,想把自己過往發表的作品拿回來重新編曲,「雖然我嚴格說起來,不能夠算是流行音樂業內的人,但既然有機會參與,我想讓自己涉入的部分更多一點,以全職身分,打造一張acoustic band風格的專輯,還原這些作品的原始面貌,那就是《原聲之旅》的想法。」

 

但這樣的想法並未馬上被實現,而是延宕六年才完成。詹兆源在音樂創作外的正職工作繁忙,2005年,他與夥伴的新創公司被最大的日本上市競爭對手買走,於是出現了合適機會,讓他得以休息一段時間投入這張專輯的製作,「我很幸運一直有貴人給我機會,讓我可以斜槓地參與音樂創作,但我也一直非常好奇,如果我全職從事音樂工作的話,會是什麼情況?」

 

詹兆源把過去曾發表的作品用當初創作時的想法重新編曲,找自己信賴的樂手合作,邀請過去長期合作的歌手林志炫擔任主唱詮釋這些作品。「我絕大部分作品都是寫給林志炫唱,其實我很清楚,這張專輯對我個人的紀念性大於一切,也明白這不會是一張賣太好的作品。」

 

《原聲之旅》完成後,詹兆源林志炫跑遍各大通告,「最大的收穫就是確認自己真的不喜歡幕前角色。我可以在錄音室裡彈同首曲子一百次,而且我知道每次差別在哪裡;但上節目接受採訪一直講同件事,我好像沒有辦法一直持續同樣的高度熱情。」但他說,努力把工作完成是基本原則,任性的他至少確認,自己真的不適合幕前工作的角色,因此特別感謝林志炫,陪他順利走完宣傳期。

 

專輯中發表的新作品〈進退兩難〉,一直寫到進錄音室前一刻才完成,「這首歌從我剛從軍中退伍的時候開始寫,但填詞好像超過了我的能力極限,因此卡住了一段時間。我不想硬湊歌詞,就這樣慢慢寫慢慢磨,不知不覺就寫了十年,連歌裡的主角都換了好幾位

 

看似一路順風的人生歷程,不過詹兆源想透過〈進退兩難〉這首作品,呈現人生其實充滿著「無奈、無奈、巨大的無奈」大家喜歡傳頌圓滿的結果,世人看到往往是美好一面,但人生其實充滿起伏,如同創業成功看起來很厲害很爽,但過程的苦悶很少人能體會。

 

「有時候遇到貴人,有時候大起大落,有時得掌握時機。回頭看,我覺得充滿了感恩。」

 

詹兆源說,雖然〈進退兩難〉在傳唱度跟商業上可能沒有太亮眼的成績,但就完成度而言,卻是他最完整的一首作品曾經我費盡心思/走到妳心門口/我努力努力/這門檻我卻始終跨不過/我悄悄回頭/發現來時太執著/把路都踏破/我進退兩難」這幾句的意境。他也為〈進退兩難〉製作了兩個版本,當初創作時的想像就是搖滾版本的編制跟規模,「至於抒情版,是因為搖滾版寫不出來,在過渡期所留下的紀錄。」

 

詹兆源在《原聲之旅》的歌詞本中最後的一段文字,大抵是說:由於社交能力的匱乏,寫歌就像是我跟大家打招呼的方式,我還在,你們也還好嗎? 並隱晦地放了聯絡的E-mail,令他意外的是,收到高中時喜歡的女生、很久沒聯絡的同學、甚至是素昧平生的人發信來,「有人對號入座,但主角其實根本不是她;有人說半夜邊聽專輯邊掉眼淚。」

 

「顯然我的歌,讓這些人觸發到過去的某個結,然後對過往情感有所釋放,最終感到釋懷。」

 

詹兆源分享,他個性比較內向安靜,寫歌創作這件事,成為他比較能夠放心表達情感的媒介;隨著時間流逝,他開始思考,「如果這些歌,活得比我的年紀久,這是很有趣的事啊;不論是街頭小巷還有人唱它,或是透過選秀節目被很多人聽見。歌可以一直活著,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

 

以樂手身分走進流行音樂界,也創作多首傳唱的金曲,問他還會有創作慾望嗎?他笑說,「我其實現在會想寫歌,但會有人願意找我嗎?」對創作仍充滿好奇心的他,也很認真反問自己,「會不會有一個人可以給我靈感寫歌?還有沒有辦法寫出自己喜歡的作品呢?會不會有些歌,是現在這個年齡才可以寫出來的呢?現在的我,會寫出什麼樣的歌呢?」

 

詹兆源的下首作品,會需要多久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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