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李達濤 作詞:李達濤
演唱人:潘越雲
編曲:陳志遠
製作:吳楚楚
收錄專輯:再見離別
出版時間:1981
出版公司:滾石唱片
受訪者:李達濤
採訪撰文:梁岱琦
有些歌曲背後的故事引人入勝,有些歌曲則是身世曲折離奇,〈再見離別〉應該屬於後者,當初這首歌是李達濤為蔡琴所寫,因吳楚楚的堅持而留給了潘越雲,反而成了潘越雲的成名代表作。
整件事要從李達濤如何與吳楚楚相識開始說起。當時他的樂團在某間餐廳表演,吳楚楚也在同一間店裡自彈自唱,「這間餐廳快結束營業了,我們是最後一檔節目。」李達濤心想吳楚楚會彈吉他,那應該也會彈貝斯,問他接下來有工作嗎?吳楚楚回說沒有,「那你來幫我彈貝斯。」兩人便在同一個樂團裡,每天一起工作,建立了好交情。後來吳楚楚計畫與段鍾沂、段鍾潭兄弟成立滾石唱片時,還曾經問過李達濤有沒有興趣以二十萬元入股,可惜那時他準備到美國念書,因而婉拒。
滾石唱片成立後推出的第一張專輯是集合吳楚楚、李麗芬和潘越雲的合輯《三人展》,裡頭收錄了李達濤創作的〈我的思念〉、〈一顆沙粒〉,其中〈我的思念〉由潘越雲演唱,〈一顆沙粒〉則是李麗芬。說起〈我的思念〉的創作過程,李達濤記得當初是作者鄧禹平主動找他,希望他能幫〈我的思念〉這首詩作譜上曲子,鄧禹平一共寫了十幾個段落,李達濤將歌詞攤在鋼琴上,覺得實在是太長了,試著寫了一些便放棄,把譜子收進琴椅的抽屜裡。
過了快一年,某次收到鄧禹平的關心,問他到底寫好了沒?李達濤試著把歌詞拿出來,自己從裡頭擷取三個段落,再加以排列組合,很快便寫好了,成了後來大家熟知的〈我的思念〉。「我好奇去年到底寫了些什麼。」李達濤將被擱置近一年的曲譜拿出來,竟意外發現跟他寫好的版本幾乎一模一樣。
〈我的思念〉原本是要給蔡琴演唱的,說起與蔡琴認識的過程也有段故事。當時李達濤和吳楚楚在同一個樂團工作時,工作的餐廳就在蔡琴駐唱的撒哈拉民歌西餐廳樓上,某次到撒哈拉時正好聽到蔡琴演唱,「我覺得她音色很特別,唱得挺好的。」李達濤跟吳楚楚推薦蔡琴,「不知他開了滾石後為什麼沒用她。」後來李達濤問了蔡琴想不想出唱片?主動將她介紹給金韻獎時認識的姚厚笙,結果雙方也未合作,蔡琴最後是進了海山唱片。
吳楚楚很喜歡〈我的思念〉,希望能留給潘越雲,李達濤記得,「潘越雲是吳楚楚從高雄找上來的,也曾跟我在同一間餐廳駐唱,她的唱腔挺特別的。」當時蔡琴已經錄好了〈我的思念〉,但好友這麼說,李達濤只能跟蔡琴說抱歉,他想到一個折衷辦法,「我要蔡琴把她唱好的〈我的思念〉卡拉給我,我就著原有編曲和弦譜寫新的旋律。」李達濤希望寫一首新歌,蔡琴可以就著原有卡拉演唱即可,無需花錢再找人重新編曲,讓她的損失降到最低。但因已有現成的編曲,李達濤可以創作的範圍很小,新寫的旋律必須與舊有卡拉搭配得上,難度非常高,他聽著蔡琴版〈我的思念〉編曲,好不容易寫好了一首歌,這首歌就是〈再見離別〉。
李達濤本想用〈再見離別〉取代〈我的思念〉,向蔡琴賠罪,但沒想到吳楚楚一聽到〈再見離別〉,竟說這一首他也要,而且一樣要留給潘越雲演唱,李達濤只得再次跟蔡琴說抱歉,〈再見離別〉也就琵琶別抱成了潘越雲的歌曲了。
〈再見離別〉是潘越雲第一張個人專輯的第一首主打歌,「你說離別容易再見難/我說再見容易離別難」,歌詞雖簡單卻言簡意賅,尤其是最後一句「離別是再見的開始」,更是別有深意。不過李達濤謙稱自己只是在玩文字遊戲,運用「離別」與「再見」這兩個反義詞,拼湊出一首歌,因為歌裡有時先唱「離別容易再見難」、有時又先唱「再見容易離別難」,就連李達濤自己都常「唱著唱著就忘了順序」,搞不清楚到底該離別、還是要再見。李達濤的創作常被認為曲式典雅、文字雋永,「可惜那時候不流行文青,不然我就是老文青了。」李達濤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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