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13日 星期五

財神到-農曆新年必聽必播必應景的討喜歌

作曲:黃仁清       作詞:黃仁清

演唱人:龍飄飄

編曲:劉金池

製作:黃仁清/黃吉雄

收錄專輯:《財神到》(星馬賀歲合輯)

出版時間:1980

出版公司:快樂唱片

受訪者:黃仁清

採訪撰文:王景新

 

有華人的地方,就有財神信仰,而當「財神到/財神到/大家迎接財神到」又在耳畔響起,就知道一年容易,又將迎來農曆新年。只是,委實跌破眼鏡的是,這麼一首歌頌財神爺的年節應景歌曲〈財神到〉,對台灣人最熟悉的原唱,竟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偶像始祖劉文正

 

劉文正是隔年重唱的,原唱是龍飄飄。」如果不是事先做功課,知悉受訪者的年紀,還真難相信坐在眼前的資深大前輩黃仁清,今年已高龍八十五,講起話來有條不紊,如數家珍,娓娓道出台灣人多熟聽的〈財神到〉背後那鮮為人知的輾轉身世。「創作者總希望歌曲能流傳的廣一點、深一點,時間長一點,我寫這麼多歌,現在感覺〈財神到〉就是具備這種力量的,因為它是過年的歌曲。」黃仁清打比方,耶誕節還未到來,街頭巷尾已在熱播〈Jingle Bells〉暖身一樣,〈財神到〉是具備類似功能的應景歌。

 




「〈恭喜恭喜〉早〈財神到〉三十多年。」黃仁清低迴不已,細訴對於像他這樣的海外華僑而言,時值舊曆年人在異鄉,佳節倍思家鄉祖父母,而〈財神到〉能被創作出來,原也跟此前他寫給余天的名曲〈小詩〉有關。

 

「〈小詩〉紅起來,當時的唱片公司老闆點頭允許我,替馬來西亞快樂唱片的老闆黃錦清寫歌。」黃仁清記得,快樂唱片想來台灣找歌手發片,找到龍飄飄,剛好黃錦清又跟黃仁清同樣祖籍廣東,一聊之下相當投契,於是專為龍飄飄打造〈花飄飄水飄飄〉,一炮而紅之後,有一天黃錦清問他:「老,你是廣東人,對過年習俗很熟,我們需要一首過年用的歌,能不能替我寫?」接獲新挑戰,原本黃仁清還想細思慢想如何落筆,結果老闆說很快就要,「馬上寫,就在他旅館寫,詞曲同時出來的。」



 

面對迫在眉睫的交歌期限,黃仁清截稿壓力比山大,腦中不斷閃示回放過往曾聽見過的傳統年節歌,發現多的是跟新衣、新鞋有關的主題,「沒有一首關於財神的。」靈光再一閃,就以〈財神到〉為題,主歌、副歌一遍一遍強化財神的形象與傳說中的神力,一首何其歡快喜氣洋溢的歌,詞曲卻是黃仁清同步在黃錦清的旅館中,閉門寫就。

 

黃仁清最難忘是,以前在越南農曆年前,有些窮家小朋友會拿張紅紙條寫「財神」二字,四處敲門大喊:「財神到!」「不可能拒絕嘛!就拿兩個銅板給他們;而紅紙條拿了總不能丟,就貼在牆壁。」提筆寫歌時,黃仁清總一邊哼哼唱唱寫譜,他的歌聲也是他的樂器,「有了主題,幾個詞換音而已,很快!當天就交貨,唱給他(黃錦清)聽。隔天剛好錄音,馬上進錄音間。」

 

龍飄飄也很會唱,任何曲風都能駕馭,你聽!我寫的時候已預留編曲的條件,可以順著走。」〈財神到〉從 印尼華僑間,一路紅到 僑界,「很早就紅遍國外,這一下不得了,後來我也寫了五六首跟財神有關的歌。」黃仁清也不否認,後寫的都沒有〈財神到〉這般深入民間且深得人心。

 

一首至今最能代表舊曆年,且拜財神信仰日趨香火鼎盛,民間播放熱度有增無減的〈財神到〉,竟是在這般倉促的期限內前一天創作,後一天配唱;然而,中間醞釀的舊曆年風俗內化薰陶,卻早已如影,隨行黃仁清,從越南上海,一路帶回他方之家──寶島台灣。只等待一個對的時機,因緣俱足,令一切水到渠成。〈財神到〉的創作歷程再一次體現,當因緣合和,財神,不到也難!


 

專訪繼終,師母一旁幽幽補充:「以前我爸爸看他是台大化工畢業的,很看好他。後來他做音樂以後,氣得不跟他說話。」微嬌淡嗔的神采,霎時間宛如少女,邊回味昨日邊重返青春,就像不管何時聽黃仁清的歌,在任何年代都成立似的,不拘一格,亦不限一時。

 

好在,「二年級生」學霸黃仁清沒有走在長輩期待的主流康莊道,不然化工界或可多一位紡織廠工程師,流行樂界卻將少了〈財神到〉、〈期待再相會〉、〈夏之旅〉、〈燃燒吧!火鳥〉、〈父與子〉等紅到發紫透黑的常民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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