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落花流水中的一抹新曲舊情

作曲：李正帆／姚敏    作詞：彭季康／陳蝶衣

編曲：李正帆

製作：李正帆

演唱人：彭佳慧

收錄專輯：說真心話

出版時間：1996

出版公司：巨石音樂

受訪者：李正帆／彭季康
採訪撰文：Terrence

1996年新人彭佳慧推出第一張專輯《說真心話》，巨石音樂透過遠景及薄紗半遮臉的取鏡及宣傳方式，在各大媒體強打〈舊夢〉一曲。MV中，楊佈新所執導的影像以舊時代上海歡場風情為景，一個全新女聲吟唱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歌曲，旋律巧妙融合時代曲〈落花流水〉，似遠又近的迴盪在聽眾耳邊。歌者的神秘面紗加上濃厚的抒情懷舊與復古氛圍，成功引起市場高度的好奇心，讓初登場的彭佳慧在九零年中競爭激烈的國語歌壇上立即擷取聽眾目光。創意的行銷策略加上令人耳目一新的歌曲型態，不僅讓專輯推出後大賣四十萬張以上，也為擁有絕佳歌唱實力的彭佳慧贏得1997年金曲獎的最佳新人獎，同時作曲者李正帆也因〈舊夢〉這首作品抱回當年度金曲獎最佳作曲獎之獎項。

彭佳慧原在高雄的PUB駐唱，因趙詠華引薦而北上發展，隨後被巨石老闆鄭柏秋簽入旗下。當彭佳慧首張專輯已收歌差不多之時，唱片公司卻總是覺得好像還缺少了甚麼，於是鄭柏秋向有音樂頑童之稱的李正帆邀歌。就在那個類比與數位錄音交界的年代，李正帆剛剛在家中設立了一座全新的數位錄音室。一日正籌劃李正帆創作專輯的寶麗金唱片企劃彭季康來訪，兩人雖然深知彭佳慧聲線及音域廣達22度的爆發力，卻認為應該顛覆大家的既定印象，要有一首很特別的歌曲妝亮其新人位階。李正帆想起當年鄭麗絲所演唱的〈何年何月再相逢〉這首歌，便問彭季康能不能也寫出類文言文語體的歌詞？彭季康信手捻來在短短的時間內便寫下：「微微風湧起舊夢　拾起一片回憶如葉落 再也想不起難忘的是什麼　多情多怨　多傷人重」等幾句歌詞，李正帆讀了之後旋律馬上在腦海湧現。透過兩人在詞曲上的討論，在短短不到40分鐘的時間內就完成整首歌曲的創作。李正帆在唱完Demo後馬上把成品交給巨石老闆，鄭柏秋在聽完後大為驚豔，當天晚上便立刻決定將這首〈舊夢〉做為彭佳慧首張專輯的主打歌。

就在鄭柏秋決定把〈舊夢〉做為彭佳慧首張專輯的主打歌後，李正帆大約花了一兩個星期隨即完成這首歌的編曲。他並沒有因為這首歌濃郁的懷舊情調而在編曲上添加過多的復古色彩，甚至在前奏刻意採用不和諧的和弦作為開場設計以強化其現代感。除了副歌銜接落花流水的段落之外，為了突顯彭佳慧聲線的天賦實力，李正帆還畫龍點睛的在A2的段落妙筆讓合弦一轉，設計了一個激昂的段落。奔放的旋律不僅讓彭佳慧爆發的歌唱實力有所發揮，也讓前面較為內斂的曲式在結尾有了抒發的出口。因為歌曲設計上的飽滿，李正帆在彭佳慧配唱時並沒有太琢磨其歌唱及情感上的技巧，如此順乎一心的創作態度，讓作品在推出後旋即贏得市場廣大的迴響。

〈舊夢〉這首歌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地方就是歌曲巧妙的融合了1963年由葉楓所演唱的時代曲〈落花流水〉而絲毫沒有違和感。這首由姚敏和陳蝶衣所創作的時代曲，在6、70年代曾紅極一時，擁有極高的傳唱度，隨後亦曾被蔡琴等多位歌手翻唱。李正帆回憶說道，小時候因父親任職金防部，常常要好幾個月才能回到台灣，母親一人帶著四個小蘿蔔頭其實相當辛苦；不過在物質不豐的年代裏，人人都有自我排遣的本事。李正帆說：｢母親總是在一邊煮飯的時候一邊哼著〈幾度花落時〉及〈落花流水〉等歌曲。｣對於七歲就開始學鋼琴的李正帆而言，這些母親天天吟唱的曲子，不自覺的在成長過程中潛移默化，成了心頭纏繞不已的童年回想曲，而對日後的創作產生深刻的影響。因此在創作〈舊夢〉這首歌的時候，彭季康和李正帆兩人都覺得如果能將〈落花流水〉融和於這首歌中，必能為整首歌曲創造出更多的層次，而替彭佳慧的絕佳嗓音打造更多的亮點。果然李正帆行雲流水且不著痕跡的旋律串接，加上彭季康以復古調性，將相見不如懷念之情，以時空交替的類穿越劇敘事手法，兩人絕妙的創作搭配，讓彭佳慧的歌聲展現出出人意表的柔情魅力而深獲好評。

一首作品如能成功的聯結人生，必能激起聽眾共鳴，成就其世代傳唱的經典地位。〈舊夢〉來自李正帆成長經驗的溫養回想，是對親情的懸念以及舊世代風華及經典老歌的最敬禮。彭季康的歌詞企劃落實了李正帆的時代感念，兩人的配搭讓〈舊夢〉在落花流水的新曲舊情中，成功的開啟了彭佳慧歌唱事業的康莊之路，也讓時代曲的蕩氣迴腸在九零年代有了全新風貌的細水流長及餘韻繞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