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懷疑－陳奐仁讓〈愛是懷疑〉持續長出不同的樣子

詞／曲：陳奐仁 

演唱人：陳奕迅    

編曲：陳奐仁
製作：陳奐仁／凌偉文／陳奕迅

收錄專輯：反正是我

出版時間：2001

出版公司：Avex愛貝克思

受訪者：陳奐仁

採訪撰文：葉俊甫

在真假音轉換間，近乎歇斯底里地狂喊高唱：「Because愛是妒忌，愛是懷疑，愛是種近乎幻想的真理，Because愛是遊戲，愛能叛逆，So別把這遊戲看得太仔細」而後接上節奏快速的RAP，讓人不自覺得跟著音樂晃動。

這首收錄在陳奕迅2001發行的國語專輯《反正是我》的〈愛是懷疑〉，幾乎是每個歌唱選秀參賽者最愛挑戰的經典之一。身兼詞曲創作、編曲製作的音樂人陳奐仁說，15年來能一直聽到不同的版本，不僅高興也很榮幸；不過就連陳奐仁自己手中，也生出至少四個不同版本的〈愛是懷疑〉。

從小喜歡唱歌的陳奐仁，小學卻被老師在成績表寫上「陳奐仁喜歡唱歌，但聲音很難聽」；學古典鋼琴考升等時，又被老師說「你與音樂沒緣，放棄吧。」但他從未放棄，讀中學時，他轉向合唱團，專注合唱音樂，奠下他對於文藝復興聲樂的深厚基礎，他同時也喜歡上搖滾，學吉他、貝斯，念大學時在酒吧自彈自唱，同時開始創作歌曲，被挖掘進入流行樂壇。

陳奐仁1999年進入流行樂壇時，就替張學友、鄭中基、林志炫等一線歌手寫歌，當時陳奐仁的詞曲版權經紀人(Publisher)希望他持續創作芭樂情歌，但其實沒有想像中順利，他的創作曲很多未能獲採用。當時信心受到打擊的陳奐仁，決定開始寫自己喜歡的音樂，朝自己的喜好去做幾首歌，於是完成〈愛是懷疑〉。

陳奐仁說，創作〈愛是懷疑〉時，他開始學習使用取樣(Sample)，選用一個很漂亮的Upright Bass作為這首曲子的中心基底。錄DEMO時，他把腦海中的英文歌詞直接錄製，「其實DEMO跟最後發行版本幾乎相同，編曲沒有特別改變。」

陳奐仁說，〈愛是懷疑〉是一首具備現代R&B industrial元素，曲風偏向R&B及Funk的曲子，不過在編曲上R&B 的Bass Line使用低音大提琴(Double Bass)演奏，加上節奏的鼓點採取industrial方式，所以讓曲子呈現出強烈Fusion風格。

〈愛是懷疑〉現在成為陳奕迅的代表經典之一，可是當初陳奐仁並非為陳奕迅量身打造，而是一首為自己喜歡的音樂風格所創作的作品。陳奐仁說，陳奕迅拿到這首歌後，跟助理開車到海邊，整晚都聽這首歌，當下就決定要收錄在新專輯中，並且邀請陳奐仁幫他編曲跟製作。陳奐仁難掩開心地說，「〈愛是懷疑〉是第一次我有機會替歌手編曲及製作歌曲。」

錄製前，陳奐仁把原本的英文詞填上中文，寫許多情歌的他，想要透過「〈愛是懷疑〉呈現出愛情並非永遠都是甜蜜的，而是真實又自私的一種情感，人都會在愛情中受傷害，愛情也會有很灰色、很辛苦的地方。

談到創作過程，陳奐仁說，當初寫曲填詞都很快，編曲則花了比較長時間，他希望讓編曲簡單一些，但還是要能營造起伏的感覺，這對首度嘗試編曲的他，不大能馬上上手，所以花了一些時間。陳奐仁笑著說，「我覺得最特別的是，這首歌的前奏很長，當時除舞曲外，是很少見的編排方式。」

製作〈愛是懷疑〉時，陳奐仁首度嘗試使用昂貴U 47 Neumann FET真空管麥克風來替陳奕迅錄音，「當時很少人用這種規格麥克風錄音，但效果很好，就技術面來說，我覺得是很特別的嘗試。」

〈愛是懷疑〉讓陳奐仁可以把在腦海中對音樂的想像，具體實踐在專輯作品中。而作品備受歡迎，不僅讓他建立信心，同時也形成他在編曲上，精準回歸音樂本質，挖掘音樂最純粹面向，不添加過多無謂元素的風格。編曲上，他運用許多電音鼓主導節奏外，音調部分則大量使用自己彈奏的吉他跟貝斯。

〈愛是懷疑〉的完成也並非如此輕鬆愜意，陳奐仁回憶，當時在混音時遇到困難，因為他所想要的編曲方式當時樂壇並不普遍，所以花許多時間處理磨合，最後用了很多Delay Effects來做音效處理，才呈現出最後略帶迷幻狂野的陳奕迅版本，「我很感謝混音師，除了把歌曲處理得很好聽，也讓我學到不少東西。」

回頭看15年前的作品，陳奐仁說，作品是一種成長的紀錄，2001年的版本紀錄下了他跟陳奕迅合作的氣氛，也許現在看來有很多地方可以做得更好，但「沒有必要改變，改變就失去了紀錄當下的意義。」

作為陳奐仁第一首詞曲創作、編曲製作的歌曲，初試啼聲擔任製作的〈愛是懷疑〉，讓大家見識到他在音樂製作的全面能力，也增加更多機會與其他歌手合作，開啟他的「一條龍專業服務」，陳奐仁心存感激。他難以忘懷當初在MTV台看到MV播放時的興奮心情，而在華語歌壇有很多人跟他說，「我每次去唱卡拉OK都會挑戰這首歌」，更讓他開心感動。

看著選秀歌手時常演繹的不同版本，陳奐仁自己也欣見〈愛是懷疑〉長成不同的樣態；他在2003年擔任陳奕迅演唱會嘉賓時，就曾以即興的Live Band精彩版本重新演繹；之後陳奐仁發行個人爵士專輯，也曾在演唱會中改編〈愛是懷疑〉，讓曲子變身為洋溢濃厚靈魂跟節奏藍調的風格，並把Rap改成了爵士即興發揮。

2016年，陳奐仁在即將展開的巡迴演出，還要讓〈愛是懷疑〉再次展現不同風貌，用一支麥克風、一把吉他、一台循環器(Looper)，在舞台上呈現出十個人的音效演出，他賣關子說「敬請大家期待！」

曾有樂壇前輩開玩笑說，陳奐仁出道時實體銷售已開始下滑，他沒能躬逢全盛時期很可惜，但他說，當市場環境不好的時候，就很自然地有更多機會去創新，可以嘗試新的模式，陳奐仁說「我喜歡一直向前走，這也是我一路堅持下來的力量吧。」

將音樂作為一門技術，陳奐仁分享「技術的追求需要犧牲，一定要喜歡，才能夠願意犧牲。」當做著自己喜歡的音樂時，才能發揮所有潛力，創作出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歌手、對得起聽眾的音樂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