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徐嘉良 作詞：李克明
演唱人：黃乙玲
編曲：徐嘉良
製作：徐嘉良
收錄專輯：愛到才知痛雨傘情
出版時間：1997
出版公司：神采製作
受訪者：李克明／徐嘉良
採訪撰文：葉俊甫
〈愛到才知痛〉不僅是歌唱比賽選手鍾愛的必唱金曲，也是許多發片歌手翻唱的絕佳選擇，但這首台語金曲，在第一次選歌會議上未列入考慮，後來在神采音樂老闆陳國欽的慧眼獨具下，變成專輯主打並創下亮麗銷售成績。〈愛到才知痛〉作詞人李克明想起這段往事，仍不免感慨「有時，一首歌曲在一個轉念間，會有天壤之別的結果；創作沒有好壞，只有適不適合和機運，各個環節都對了，努力的結果自然就會有對應的成績出現」。
為了替黃乙玲製作新專輯，徐嘉良跟李克明一起聽了很多音樂及黃乙玲歷年十多張專輯的過往曲風，後來他們決定捨棄這些數據資料，改用直覺創作來寫歌。作曲人徐嘉良說，〈愛到才知痛〉是當初為黃乙玲量身打造的作品，當初想為他寫一首有slow rock（三連音慢搖滾）風格八六拍子的歌曲，大概半小時就完成作曲，後交給李克明填詞。李克明聽了兩次旋律後就開始寫作，不到一小時就完成，之後再潤飾幾個小地方，徐嘉良就說沒問題了。
李克明創作的靈感來源是一對好友的故事，他們短暫的熱戀在男方個性因素下，兩人提早進入生活階段，相戀十年遲遲沒有步入禮堂，女方任勞任怨的性格很合襯黃乙玲獨特的哭腔調性，因此幾乎是悲情女主角的友人故事就被李克明引入創作；徐嘉良也說，「收到詞其實有點驚訝，跟我原本想像中的設定不大一樣，但完整呈現一個女人等待愛的過程，李克明把角色情緒掌握的很好，我覺得很棒。」寫〈愛到才知痛〉時，李克明沒有採取譁眾取寵地耍弄文字策略來創作，而是以較口語的表達方式敘述主角的內心情感，平淡的字句讓人有更直接的感受。「我喜歡副歌疊字的方式，雖是一般人常用的手法，但這首作品旋律的走勢，會更加重情緒和感情的渲染力度。」李克明說，台語歌詞首重寫情、景、意，字句情感多含蓄且內斂，「有如華麗悲壯的舞台劇，以誇張的肢體動作，詮釋最細膩的情感表現，台語字詞真的很不簡單。」他也強調，傳統台語歌曲女性常態扮演弱勢和可犧牲的角色位置，〈愛到才知痛〉的歌詞前導，確實是以傳統社會價值觀的女性姿態，闡述內心對愛情的期盼和現實生活的失衡狀態，但是柔軟卻非懦弱的性格在走到副歌時會一一展現，「其實我想要表達現代女性對愛情該有的態度：敢愛敢恨、可強可弱。」
徐嘉良則坦承，〈愛到才知痛〉的副歌寫得完全沒有呼吸點，在創作過程中曾經一度討論過歌手在換氣位置的困難度。「錄DEMO時，好像也無法不換氣，但現在回過頭來聽，這首歌的曲式走到這裡，就是該這樣往下走，我跟乙玲合作過，我相信她可以完成這個任務。」李克明也笑說，當初質疑時，徐嘉良直接回他，「乙玲沒問題！她不行誰行？這樣寫就對了，氣不夠，送氣瓶過去！」黃乙玲當時選歌嚴格，一年挑大概三百多首歌都不滿意，〈愛到才知痛〉在第一次選歌會議上並未入選，直到第二次會議，因為黃乙玲跟音樂總監開會晚到，唱片公司老闆陳國欽經過會議室順道關心選歌進度，要求將第一、二次曾被考慮的歌曲一起聽一遍。徐嘉良拿出〈愛到才知痛〉對陳國欽說，「我自己是覺得這首歌不錯啦。」當陳國欽聽到〈愛到才知痛〉這首歌時，馬上說：「就這首了，有什麼好考慮的！」並要求馬上編曲讓黃乙玲試唱。
但這首歌的完成過程並不順遂，當時的黃乙玲力求突破，收斂起哭腔，一開始把〈愛到才知痛〉詮釋得清清淡淡。徐嘉良回憶，「乙玲擅長的轉音、哭腔都不見了，歌曲失去個人辨識度，很像新人作品。」於是他不斷地在錄音室跟黃乙玲磨，「歌手沒有放下心防是無法唱出製作人想要的感覺的。一直磨了七天，最後一天才唱出感覺，唱片公司老闆那時候也才說，就是要這樣的唱法才對啊！」最後，〈愛到才知痛〉幸運地作為同名專輯的首波主打歌，專輯銷售也達水準以上成績。
〈愛到才知痛〉問世後，很多人在KTV點唱這首歌，當情緒上來了眼淚會自然落下，李克明說，「掉眼淚的其實不只是女生，男生也是。但流淚不是懦弱、不堅強，相反的，是愛的太深刻了！」而當他將專輯成品送給歌中主角時，「一下歌就逼哭了朋友，覺得不捨但也莫可奈何。感情不就是這樣？不愛不痛，愛了才明白痛是什麼。」回頭看這首已經超過二十年的作品，李克明說，每首創作都是獨一無二完整呈現的，或許現在可能會用更精準的文字來闡述情感，但要再刪改最初的創作？
「在那個當下，雖不是最好，但卻是最適切的文字創作。」
對於有志投身台語歌詞創作的人，李克明說別無二法，就是「寫！再寫！一直寫！」他第一次接手台語歌詞創作時，整個人慌了手腳，腦中滿是疑惑台語歌詞該怎麼寫？但徐嘉良鼓勵他「不用思考太多，台語跟國語只是將語言轉換成文字而已，就把講話的詞句用文字自然呈現就好。」徐嘉良也說，寫國語歌詞不需要考慮五聲，但創作台語歌詞時，韻腳是很重要的，要能呈現出台語文的韻味，才會讓聽眾體會到道地的台語歌曲風情。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