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陳綺貞 作詞:陳綺貞
演唱人:陳綺貞
編曲:鍾成虎
製作:林暐哲
收錄專輯:Groupies 吉他手
出版時間:2002
出版公司:滾石唱片
受訪者:陳綺貞
採訪撰文:葉俊甫
作為陳綺貞第三張創作專輯《Groupies 吉他手》的主打歌,〈躺在你的衣櫃〉所展現出的歧義性,不論從曲式編排、歌詞中所指陳的意義、音樂錄影帶所想要表達的涵義,均帶來多元的評論分析;即使陳綺貞把這首歌唱得看似輕淡,但電吉他與鼓點所堆疊出的華麗編曲,卻展現著出猛烈的後座力。詞曲創作人陳綺貞認為,〈躺在你的衣櫃〉雖不算符合主流市場的傳統式作品,但渲染情感的效果十足,讓她很滿意這首作品的成果。
〈躺在你的衣櫃〉的創作緣起,真的就只是一件朋友放在家裡的毛衣。陳綺貞那時很喜歡英國作家艾倫.狄波頓,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曾有評論家評論艾倫.狄波頓:「這種奇才作家,恐怕連掃帚的傳記都寫得出來,而且這柄掃帚在他筆下絕對活靈活現。」她當時想,如果連寫出掃把一生這件事都被認為是厲害的話,「那從創作歷程來說,期待自己也能有機會透過詠物的過程,好好去描述某件事物。」
陳綺貞記得,創作〈躺在你的衣櫃〉的場景,是在跟媽媽一起住的老家,印象中盤腿坐在床上,眼前就是房裡的老衣櫃跟一件不屬於自己的毛衣,她心想不如把兩個寫在一起好了,「衣櫃、毛衣,跟身體的關係,感覺可以試試看。」寫歌很快的她,選擇用F調,大概花二十分鐘就寫完,詞曲同時創作。「第一段寫出來後,其實轉折就容易了,通常都可以寫得快速順利。我喜歡的歌,很多都是詞曲同時寫出來的。」
陳綺貞有些作品的曲式跟一般慣常的流行歌曲結構「主歌à副歌à主歌à副歌à間奏à副歌à副歌」不同,像〈下個星期去英國〉跟〈躺在你的衣櫃〉都是採用三段式的相同曲式結構;陳綺貞說,這種寫法比較像是傳統的民謠方式,像是Bob Dylan也有這類作品,「這種形式沒有副歌,但可以很清楚第一段寫『真的毛衣』,第二段寫『象徵的毛衣』,第三段就開放讓所有人可以帶入自己『想像的毛衣』。」
〈躺在你的衣櫃〉發表時,陳綺貞曾對媒體表示這是一首嘗試描述「性」的歌曲,迄今回想起來,「那時討論歌曲的意義,會儘可能表現出創作者對於各種議題的思考面向。其實也沒有不對啊,只是講到『性』可能跟我向來的風格不大一致,就被大家放大了吧。」
大學時期開始,陳綺貞就喜愛閱讀各類文學作品,像是從三島由紀夫、谷崎潤一郎這些書寫風格較為HARDCORE的作品中,探究作家如何從文字構築對愛與生命的體悟。「我無法透過長篇小說的篇幅表達這些主題,只能用一首歌的時間編織這些情感。但在〈躺在你的衣櫃〉這首歌中,我很開心,我覺得應該有成功透過創作,達成了某種程度的魔幻感。」
雖然唱來輕柔,但〈躺在你的衣櫃〉瑰麗的編曲讓整首作品氣氛十足。陳綺貞說,能夠寫詞作曲,覺得自己可以控制的夠多了,如果還要極度控制所有創作元素,「會變成都從我的視角出發,不僅單調,我也會覺得無聊。」因此從第一張專輯開始,有超過一半以上創作的編曲,她都會給出空間,希望作品能有更多的可能性。現在回來聽〈躺在你的衣櫃〉,如果硬要挑剔,可能配唱可以好一點,速度也可以快一點,「但這些其實都是很小的部分,我還是很喜歡最後的版本,真的沒有什麼遺憾。」
《Groupies 吉他手》專輯完成收歌後,就被公司指出幾乎沒有可以當作主打歌的作品,於是找來導演鍾孟宏為〈躺在你的衣櫃〉量身打造音樂錄影帶。陳綺貞說,當時只知道會把這首歌的影像拍得很文藝,她到了片場發現鏡頭也不多,「最後我好像只出現大概一秒還是兩秒?但我覺得影像氛圍很棒很酷,就算只是個是旁觀者也沒關係,我相信工作團隊會這樣選擇,一定是有原因的。」
陳綺貞說,〈躺在你的衣櫃〉這首歌對她的意義,就是三段式相同曲式的作品,就算真的不符合主流音樂市場的常態,但卻能達到渲染情感的效果,這讓她很滿足這首歌的成果。這首歌發行後,有人覺得很像鬼故事,陳綺貞想到小時候看過的殭屍片,讓她對衣櫃有所畏懼,常常不敢打開,不過〈躺在你的衣櫃〉發行後,「我好像成功去嚇到別人,大家的反應也讓我覺得,藝術創作竟然可以改變人一直以來理所當然的看法,我覺得這很酷!」
陳綺貞認為,創作就是持續定義自己的過程。她回想當年發片時,當歌手好像只要做好會唱歌這件事情已足夠,但以現在的流行音樂場景來看,創作似乎變成了一個必要條件。
「下個世代的音樂創作人,必須要成為人生的設計師。如何設計人生,就跟如何創作一首歌,有同等的重要意義。」
陳綺貞行走在創作的道路上,也持續展現出她如何思考設計人生,透過音樂跟文字的創作成果,讓世人看見她對人生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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