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北半球－繼續傳唱的遠距離戀歌

作曲：方文良　作詞：陳靜楠

演唱人：林依晨

編曲：伍冠諺

製作：汪佩蓉

收錄專輯：愛情合約電視原聲帶

出版時間：2004

出版公司：滾石

受訪者：方文良、陳靜楠

採訪撰文：王景新

 

有一首歌，讓正處於遠距離戀愛的男生、女生都愛唱，「你的望遠鏡／望不到我北半球的孤單」，一字一句，穿越空間的限制，真實表白。而這歌，更頂住時間的遺忘，仍繼續傳唱。〈孤單北半球〉不叫經典？什麼才叫經典？

陳靜楠老師於2019年3月受訪

方文良老師於2019年4月受訪

當今虛擬歌手方興未艾，而詞人陳靜楠與好友音樂人方文良，十餘年前就執行過「創作一個歌手」的企劃，結果正是〈孤單北半球〉原唱歌手歐得洋。「反正那時不會有歌手主動來找我們，我們就自己創作一個歌手出來。」2000年代初期，陳靜楠和方文良一日於中興百貨喝咖啡，突發奇想，一般唱片公司先有歌手再包裝，他們反其道而行，先設想了種種條件，「大概幾歲、個性，唱什麼樣的歌？」以不露臉的虛擬歌手概念，「最後找到歐得洋。」

 

「事實上這首歌的歌名是方文良寫的，他很喜歡這歌名。」陳靜楠說，收到方文良的DEMO主歌歌詞第一句就是「孤單北半球」，「他教一個撇步，我覺得滿受用的，他說會中的歌，歌名通常有缺陷，例如：〈半個吻〉、〈上弦月〉。」設定主角為鄰家大男孩，女朋友不在台灣，有了遠距離戀愛的主題畫面支撐，這對出身廣告界的陳靜楠來說，歌詞就很快完成。「用你的早安陪我吃晚餐／記得把想念存進撲滿」開門見山，點出距離的遙遠，充滿美感。歌詞完全沒有寫常見的「愛」、「喜歡」，反而處處更有意在言外的溫暖，濃濃的愛與喜歡，不請自來。對此，陳靜楠指出，以往帶他的廣告界前輩曾教過，最高明的文字溝通是「不說什麼，就說了什麼」。歐得洋唱ㄢ韻格外清新動聽，整首歌一韻到底，「他唱悲傷的歌聽起來也像是微笑的。」歌詞融合了東方的牛郎織女傳說與西方的阿拉丁魔毯等意象，則是由於遠距離戀愛，空間感大，因此兼容東西方大家耳熟能詳的傳說故事，貼合旋律。

 

方文良的創作中，在專輯曲序排第九、一開始不被看好的〈上弦月〉意外爆紅後，他再接再厲創作續曲〈孤單北半球〉，「這首歌本來是寫給許志安的，沒想到又被打槍。」後來又有其他歌手說要唱也不了了之，這歌看似乖舛的流年，轉了一圈，終歸由新加坡紅回台灣。「《北半球有歐得洋》台灣只賣了777張。」陳靜楠與方文良聯手企劃推出的虛擬歌手看似出師不利，不意卻從獅城傳回捷報，「新加坡賣了七萬張，創下當地最高華語專輯銷量。」一天，公司接到滾石唱片來電，說要讓一位女歌手重唱〈孤單北半球〉，陳靜楠因而調整原先男生版本的用字，以適合女生詮釋。仔細檢視歐得洋跟林依晨的版本，可以發現歌詞彼此相呼應，男版主歌一落唱著「用我的晚安陪你吃早餐」，女版則唱「用你的早安陪我吃晚餐」；男版副歌問句「少了我的手臂當枕頭／你習不習慣」，女版副歌變成肯定句「少了你的手臂當枕頭／我還不習慣」。

 

談到這首代表作，方文良分析，他作曲原理多採取「模進」（SEQUENCE）技巧，指的是同一段旋律不斷重複，透過升降KEY，讓旋律有所變化，「兩段副歌音階不一樣，但波形畫出來是一樣的。」自小修習古典鋼琴與爵士、家族有日本血統、陶冶於母親由日本帶回來的日本兒歌，皆是滋養他對創作簡單近似兒歌的小品情歌重要養分；陳靜楠剛進廣告界前三年，天天學要怎麼濃縮文字與意象，「一百字文章縮成十幾二十字，然後再縮減為兩三個字。」而且廣告的目標受眾不同，可能今天是老人，明天是小孩，後天是女人，他必須要把自己變成他們，笑稱就像被「附身」般，他後來也把這項看家本領應用於流行歌詞創作，所以他能量身打造張清芳〈只是個孩子〉、蔡依林〈Show Your Love〉等主打歌，也能為S.H.E、李翊君寫出〈天使在唱歌〉、〈擁抱不見得擁有〉等傳唱的歌。陳靜楠這兩年也嘗試填台語歌詞，秀蘭瑪雅〈戇甲有賰〉、黃妃〈唱乎二十年後的你來聽〉便出自他手筆。廣告文案是溝通，流行歌詞也是溝通，可以確定的是，陳靜楠仍會扮演橋樑的重要角色，繼續溝通這邊那邊，相連一邊。

 

   林依晨演而優則歌的重唱版本，讓更多人認識這首原本一度被台灣市場埋沒的遺珠；情歌天后梁靜茹接力重唱、鍾嘉欣繼之翻唱粵語版〈一人晚餐〉，誠如陳靜楠所言，每一首歌就像小孩一樣，有自己的八字，〈孤單北半球〉的八字屬於倒吃甘蔗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