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8日 星期五

讓我想一想-如實呈現當下的自己

作曲:陳綺貞       作詞:陳綺貞

演唱人:陳綺貞

編曲:林暐哲

製作:林暐哲

收錄專輯:讓我想一想

出版時間:1998

出版公司:魔岩唱片

受訪者:陳綺貞

採訪撰文:葉俊甫

 

流露著學生的清新氣質,彈著吉他,輕輕但堅定地唱著自己寫的歌,陳綺貞用〈讓我想一想〉向流行樂壇交出第一張創作成績單,融合新民謠的音樂風格,娓娓道來對生命的探問與觀察,看似非主流卻展現動聽的特殊氛圍,不但獲得市場關注,《讓我想一想》專輯更獲選為年度十大專輯唱片,並讓陳綺貞一舉入圍金曲獎最佳新人獎。


 

回顧音樂創作歷程,陳綺貞高中畢業後開始參加木船民歌比賽,大部分人選擇演唱西洋歌曲;有些人以自創曲參賽。「聽著聽著,好像感覺把自己的心情化成音樂沒有很困難,降低了我對創作的門檻,所以開始寫歌。」第一首公開發表的作品〈狂戀〉,在1994年拿下第十二屆木船民歌大賽總冠軍。

 

〈讓我想一想〉也是陳綺貞在政大金旋獎獲得創作組冠軍的作品。旋律開始在政大藝文中心的樓梯間,她跟同學一起撥弄吉他彈出了一段旋律,她覺得非常好聽,以此發展成〈讓我想一想〉。她笑說,「當時只有這段旋律,然後我就報名了金旋獎!在時間分割細碎的學生生活中,拼拼貼貼後,好像到比賽那天才完整了作品。」

 

陳綺貞在大學時期到民歌餐廳駐唱,讓她體認到自己天生條件的限制,「當時觀眾點的歌,我大部分都不會唱。我的聲線就是不適合表演當時很流行的歌曲,因此我被逼著認真去選擇適合我的歌曲。」她累積生活體驗更加了解了自己,也找機會演唱自己寫的歌,「這過程不是要對流行進行叛逆反動或是要證明什麼,我真的就是做不來『大家認為應該可以做得來』的事而已。」所以她用知道的吉他和弦,創作歌曲表達內在心情,如實代表那個情境下的自己。

 

〈讓我想一想〉就是在如此心境下創作出的作品,「沒有想很多,那時候就是個快畢業的學生,對未來有點徬徨,但也充滿了期待。」〈讓我想一想〉被選為首張創作專輯主打歌,推出就深獲好評,陳綺貞開始配合宣傳跑許多演唱行程「我得適應有些觀眾把我視為歌手或偶像的舞台角色,但當我自己去看別人的演唱會時,我其實也只是個觀眾,因此,就有了兩種角色。」

 

陳綺貞開始思考,身為歌手為了舞台氣氛,有時不免需要與觀眾互動邀請全場觀眾站起來,應該要站起來嗎?大家拍手時,是真心受到表演的感動,還是只是因為大家拍手所以配合?「單純玩音樂或是欣賞表演時,會期待最接近內心最自由的那一面,但是如果作為一個表演者,還能這麼純粹嗎?」陳綺貞說,〈讓我想一想〉真實反映剛出道的自己,內心充滿了好奇與思考,音樂創作也融入從這些提問中衍生的疑惑。

 

陳綺貞希望用〈讓我想一想〉鼓勵大家多點自由與獨立思考的可能,「面對複雜的世界,其實不一定要立即下判斷,或是馬上有結論因為有些事情,甚至永遠沒有答案。」她自己最喜歡歌詞的還有微風吹,尤其面對人世間的困惑與徬徨,就算沒有答案也無所謂,因為已經擁有最真實的感受,「就像微風輕拂在臉上一樣,能夠靜下心來好好感受,那就是很美好的事。」這句歌詞如同凝結住陳綺貞學生時光,誠摯地像一張拍立得快照,書寫下一種寫意的浪漫感。

 

初試啼聲的創作專輯,不僅受到肯定,還躋身「台灣流行音樂200最佳專輯」之列,樂評馬欣更評論陳綺貞的作品有「適當的留白」,無論彈奏或演唱都知道適度留下「逗點」,讓詩意在空隙中輕跑出來。陳綺貞說,從小音樂班的訓練,讓她習慣把休止符當成一個樂句,雖然聽不到,但停頓也是一個音。

 

「有時候,我會覺得,每個音符的排列,其實是為了點綴那些重要的留白,也許評論家聽出了『留白』在我心中的意義也說不定。」

 

《讓我想一想》同時讓陳綺貞入圍第十屆金曲新人獎,她印象最深刻的是當時罹癌的外婆盛裝打扮陪她走星光大道,但自己對金曲盛典沒有太在意。「剛入行的我其實對金曲獎沒有太特別的想像,總覺得那是大人的事情,我只是剛好擦邊球而得以躬逢其盛,我甚至穿得很簡單就上陣了;小時候也可能覺得自己是ROCKER,叛逆地認為,這些獎項好像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

 

    作為出道曲,〈讓我想一想〉帶給陳綺貞一種自由,讓她可以用音樂去表述自己所經歷的世界,這首作品也很忠實紀錄下當時的她,迄今想來沒有創作上的遺憾,但有件令她很好奇的事情:每次在演唱會上,當她這首歌唱到「我要多一點空間/好讓我再想一想」後,停下來的靜默,聽眾總是會大聲尖叫,可能會持續一分多鐘。陳綺貞認真地發問,「雖然這好像變成這首歌的一種儀式感,但我真的不大明白,就是要大家好好停下來想一想,為什麼要一直尖叫?可以有人告訴我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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