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蒼天變了心－跨世紀傳唱的情歌

作曲：徐嘉良       作詞：何厚華

演唱人：方季惟

編曲：鮑比達

製作：李富興

收錄專輯：怨蒼天變了心

出版時間：1991

出版公司：藍白唱片

受訪者：何厚華／徐嘉良

採訪撰文：李淑娟

        台北到中壢一小時車程的台鐵莒光號列車，何厚華邊聽卡帶寫下了〈怨蒼天變了心〉的歌詞，成為九零年代玉女方季惟代表歌曲之一，當紅時期，KTV包廂一整排都在唱〈怨蒼天變了心〉，讓何厚華赫然發現：「原來我寫了一首曠世鉅作！」作曲人徐嘉良說：「每當電視重播《賭俠2之上海灘賭聖》，劇情演到方季惟的歌聲一出來時，我都會起雞皮疙瘩。看了幾十次，依然覺得感動。」

       1991年周星馳電影《賭俠2之上海灘賭聖》，拍攝時由鞏俐和方季惟分別出任香港版和台灣版女主角，並且由方季惟演唱電影主題曲；這首歌是先有曲才有詞，身兼企畫的何厚華讀完劇本後，為周星馳飾演的男主角穿越到1937年的上海，認識不同時空中的女主角，卻苦於無法將年華正好的心上人，帶回自己身處1991年的情節所感動；再加上受到詩人席慕蓉作品〈一棵開花的樹〉影響，配合劇情寫下「如果讓我遇見你／而你正當年輕」、「時空阻隔／豈止長路迢迢」等詞句。

        企劃時，就給了作曲人懷舊的方向，徐嘉良沒有看過電影劇本，但知道是搭配電影、方季惟演唱。他回憶：「邀歌時希望有一首中國味道的東西，關鍵字是『上海』，就引發許多想像的音樂畫面，如黃包車。通常中國味會用五聲音階去創作，我用了當時罕見的小調五聲去寫，創造了非一般中國風；由於是方季惟演唱，副歌不走灑狗血飆高音，以柔和的抒情，傳達真摯纏綿的情感。這首歌最特別的是，在當時小調很少人用F^#。第一句『如果讓我遇見你（Mi-Mi-La-La-Sol-La-Mi）』就有記憶點，當時我是彈鋼琴寫的；後來將旋律交給唱片公司，記得還有一首香港的創作曲一起比稿。」這首歌跳脫了一般流行歌曲小情小愛的範疇，甚至加入二胡伴奏，讓已經是當紅玉女的方季惟有了膾炙人口的招牌歌曲。跨入二十一世紀後，何厚華每次去參加同學會，總是聽到老師、師母們訴說熱愛演唱〈怨蒼天變了心〉，2017年夏天受訪時，他拿出手機播放具有中國人大代表身份的女歌手譚晶，上半年在電視節目「歌手2017」演唱〈怨蒼天變了心〉YouTube影片，她初時像王菲般空靈的歌聲，後半段變成京劇唱腔的全新驚喜演譯，完全超乎九零年代創作時的想像，也在網路上掀起一陣求視頻的熱潮。

        轉入教職的作詞人何厚華，分別於中原大學教授數位音樂學程、台藝大教授流行音樂企畫，認為現在是比稿的時代，新人單靠寫詞要變成有名的作詞人，其實比較困難。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二十一世紀有志創作流行音樂歌詞的年輕人建議：「以前我們在唱片公司上班，有機會接觸歌手與企畫，因此能夠不斷磨鍊自己。現在的年輕人如果慣用自己的語言寫歌，那最好具有創作型歌手的身份，自己演唱自己的作品，因為寫詞必須搭配到好的曲。如長紅團體五月天阿信的詞，就永遠充滿企畫點、蘇打綠青峰的歌詞則深具個人特色、蔡健雅的歌曲常搭配小寒的詞、周杰倫與方文山的詞曲組合等；光寫詞遇不上好的曲，再好的文字也沒有機緣受到注目。」徐嘉良則表示，「多聽多寫，不要一有機會就滿心只想一鳴驚人，常寫常用，就會通曉起承轉合，這是我給年輕人的建議。」

        對於過往的作品，何厚華覺得每個時期喜歡的歌曲都不一樣，自己喜歡的或許根本沒有市場，但〈怨蒼天變了心〉一定在心中最愛排行榜前十名。回首1989年七月踏入唱片界，因為歌曲搭配九點半連續劇主題曲，讓媽媽和周圍的阿姨們天天見到何厚華的名字以「作詞人」出現在電視螢幕，使他踏入未知的創作領域時，有了實質的肯定支持，進而衝刺出璀燦的青年時期；徐嘉良說：「〈怨蒼天變了心〉是我喜歡的代表作品之一。」他也聽過譚晶版的〈怨蒼天變了心〉，深信在競賽時有加分的效果，但仍偏好電影版柔情原味。

        何厚華經歷強烈颱風讓老家倒塌，青春時代自豪的美麗手寫歌詞稿全部付諸流水、2004年發現罹患鼻咽癌進行抗癌化療、中年生涯轉換後，回到母親最初期望的教職行列．．．生命雖曲折、蒼天雖對何厚華有無數考驗，也讓他擁有安實快樂的現在，明白蒼天依然鍾愛勤奮的創作人，也欣慰著歌曲發表後近三十年仍受到大眾迴響，同時繼續體會世界、引領著年輕生命一起學習與成長；徐嘉良的音樂路，從國二在校園裡被學長彈鋼琴所吸引、由台南到高雄傳教的傳教士熱心地義務教授半年後，立刻擔任教會司琴、學校畢業後組團在live house與club表演、服兵役時考入憲光藝工隊擔任鍵盤手四處巡迴演出、退伍後跟著老師學習電影配樂與流行音樂．．．一步步累積實力，走上職業流行音樂創作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