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走一回－灑脫的人生、過客般的江湖〈瀟灑走一回〉

作曲：陳大力／陳秀男     

作詞：陳樂融／王蕙玲    

演唱人：葉蒨文     

編曲：Ricky Ho

製作：陳秀男

收錄專輯：瀟灑走一回

出版時間：1991

出版公司：飛碟唱片
受訪者：陳秀男／陳樂融

採訪撰文：梁岱琦

江湖、青樓、奇女子！〈瀟灑走一回〉唱出許多人心神嚮往的江湖人生，現實世界裡，葉蒨文因為這首古裝連續劇主題曲，重返台灣國語歌壇。在加拿大長大的葉蒨文，對歌裡的江湖情懷不是很能體會，勉為其難地唱了這首歌，沒想到〈瀟灑走一回〉卻成為她的經典代表作之一。

〈瀟灑走一回〉是1991年華視當紅古裝連續劇「京城四少」的主題曲，在那個三家無線電視台獨大的年代，八點檔連續劇是電視台的命脈，如何能搭上當紅的連續劇，讓流行音樂透過電視戲劇相輔相成，是唱片公司很重要的課題。〈瀟灑走一回〉的作曲人陳秀男記得，當時葉蒨文雖在香港已走紅，但許久沒在台灣推出國語專輯，她最廣為人知的一首國語作品，還是李泰祥所寫的「一根火柴」。 當「京城四少」的製作單位詢問合作的可能性時，葉蒨文正在飛碟唱片下波發片的歌手名單裡，於是成了演唱主題曲的第一人選。「若是由新人演唱，通常製作單位會有意見」，陳秀男說，但幸好「京城四少」的導演賴水清來自香港，熟悉葉蒨文在香港的成績，對主題曲能交由她演唱十分贊同。

「京城四少」由王蕙玲編劇，講述清末官宦世家的四兄弟，失散多年後，因一組四合為一的和闐寶玉，而相聚一起，但這組寶玉卻讓另一青樓女子，背負著報仇血恨的重擔，主要的演員有劉德凱、張晨光、湯志偉和俞小凡等。當時，作詞人陳樂融靠著一頁七、八百字的劇情大綱，寫出了〈瀟灑走一口〉膾炙人口的歌詞。陳樂融回憶，「京城四少」是個熱鬧的古裝劇，雖然時代背景是清末，但在歌詞的考量上，還是得以易懂的白話文字為主。

陳秀男和陳大力共同譜寫的曲子已經完成，帶著輕快的節奏感，於是陳樂融腦海中勾勒出，一種瀟灑的江湖精神，來襯這首曲子。「在江湖中打滾，風險一定有，榮華富貴更是轉眼即逝」，陳樂融幻想著「京城四少」裡「俠客、美人」的生活一定要有某種「遼闊」。江湖中有太多的殺戮，成功與失敗，只是一瞬間的事，未來有太多不可知，人處在其中，必需要有「笑看」這一切的胸襟。於是他寫下了：

天地悠悠 過客匆匆 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 生死白頭 幾人能看透

紅塵呀滾滾 痴痴啊情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 留一半醉 至少夢裡有你追隨

我拿青春賭明天 你用真情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 多少的憂傷 何不瀟灑走一回

那是個沒有MP3、電子郵件的年代，同時身為這首歌製作人的陳秀男記得，葉蒨文一直到在香港錄音當天，才聽到〈瀟灑走一回〉，「她聽到時並沒有很喜歡，但還是勉為其難唱了」，那是個唱片公司主導權大過歌手的時代，陳秀男強調，「當時的歌手都會尊重公司和製作人的安排」，作詞者陳樂融也認為，「某個時代藝人聽話還是有其優點」，如果歌手堅持做自己，就不會有現在的〈瀟灑走一回〉了。

葉蒨文從小在加拿大長大，中文會聽、會說、不會讀，陳秀男透露，葉蒨文通常在錄音室配唱前，才由製作人將歌詞一個字、一個字唸給她聽，她以羅馬拼音記下，所以每一首歌都是當天配唱完成。配唱〈瀟灑走一回〉時，陳秀男笑說，「當時在錄音室裡，葉蒨文唱了兩遍，就說她要走了」。他也解釋，葉蒨文的個性直接，喜歡就說喜歡、不喜歡也不加掩飾，後來這首歌隨著「京城四少」上檔，紅遍大街小巷，葉蒨文到台灣拍攝音樂錄影帶，陳秀男告訴她〈瀟灑走一回〉反應很好，「她也只說MV的舞編得不錯」，刻意顧左右而言他。

多年後，陳秀男分析〈瀟灑走一回〉無論詞、曲、編曲、演唱都很到位，不只在商業市場上成功，更是獲獎連連，曾是第四屆金曲獎最佳年度歌曲，也拿下同屆金曲獎最佳作曲人獎，同時也獲得1992年金鼎獎唱片出版類的作曲獎及歌詞獎雙料肯定。

回顧華語流行音樂近年的發展，陳秀男有些許感慨，「我二、三十歲時，市場上很多膾炙人口的歌曲，至今仍被傳唱，若這些歌是蘋果，那現在的歌則是李子、桃子，不再是蘋果，蘋果已經不見了」！陳秀男感到十分可惜，這三、四年他在大陸成立「秀天下」公司，招募音樂創作新血，免費傳授作曲的技巧，希望能夠培養寫出「蘋果」的音樂人才。這項任務雖然辛苦，但陳秀男說，「這是我的一個夢，但願能在退休前，將自己知道的竅門，全都傳承下去」。